浦川邦夫（九州大学经济学研究院教授）

 

新冠疫情给世界经济带来了巨大影响。日本经济也不例外，2020年度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上一年度减少4.4％。相较超过2008年雷曼金融危机时的负3.6%。

2021年11月15日公布的21年7～9月期的实际GDP速报值，与前期比减0.8％，时隔2个季度出现负增长，经济的正式复苏尚需要时间。

受感新冠疫情影响较大的是以航空运输业、邮政业、铁路业、住宿业、饮食店、娱乐业、其他生活相关服务业为中心的行业。从事容易受到疫情影响行业的劳动者，如果就业形态不稳定，收入减少、失业、停业的风险也会升高，其影响也会波及到配偶、孩子等家人的生活。

在新冠疫情正式流行之前和之后，家庭的收入、支出、资产等经济变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根据总务省《家计调查》2019年的调查和2020年调查的统计数据，我们将根据收入划分不同阶层来探讨家庭的收入、支出、资产的变化和这些指标显示家庭收支差距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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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的上段部分显示了2019年和2020年的以总家庭年收入为依据所划分的5个等级的平均年收入和作者推算的基尼系数（表示收入差距程度的指标，0表示平等，越接近1的差距越大）。平均年收入从2019年的514万日元到2020年的516万日元，稍有增加。

但是，对于年收入第Ⅰ～第Ⅱ部分的等级，即底层40％的收入等级，平均年收入呈稍稍减少的倾向。整体平均收入稍有上升，是受第V部分高收入阶层平均年收入增加1％以上的影响。也就是说，在新冠疫情期（2020年）期间，年收入减少的主要是低收入阶层。基尼系数从0.346稍微上升到0.351。

 

 

另外，在家计调查中，户主是劳动者的家庭，按照①实际收入（经常收入＋特别收入）②经常收入（单位收入＋事业·副业收入＋农林渔业收入＋财产收入＋通常的社会保障补助＋生活补贴等）③工作单位收入④特别收入——等可以看到年收入各个等级不同种类收入的平均值。

针对年收入各个等级的劳动者家庭从2019年到2020年年收入的变化，以及笔者推算的集中系数的变化，进行了调查。集中系数用零下1～1的值表示，数值越大，意味着对象的变量就越集中在高收入层。①实际收入、②经常收入、③单位收入均与低收入层相比，中高收入层的收入增加率较高。结果，集中系数分别上升了2.1％、3.0％和2.4％。

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收入差距扩大的影是④特别收入。2020年的该项目中，包含了受新冠疫情扩大的影响，作为紧急措施而支付的特别补贴（一律发放10万日元）。这样的临时公共福利措施，多少在抑制实际收入的差距上升做出了贡献。

但是，根据笔者家计调查的统计数据做出的推算显示，从实际收入中减去税（直接税）和社会保险费的可支配收入的集中系数，从2019年到2020年一直上升了2.0％。关于劳动者家庭，在新冠疫情期间，通过减轻税务负担来实施收入再分配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

这与巴黎经济学院（Paris School of Economics）的经济学家安德鲁•克拉克（Andrew Clark）等人对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等欧洲4个国家疫情扩大前（2019年）和扩大后（2020年）收入差距（家庭人数调整完后）调查显示的变化形成对比。4个国家在新冠疫情后可支配收入的基尼系数都下降了。造成贫富差距缩小的主要原因是，针对容易受到疫情影响的社会阶层提供了丰厚的社会保障。

接下来看一看各年收入等级消费支出的变化。表的中段显示了2019年和2020年劳动者家庭年收入5个等级的消费支出和集中系数。全体劳动者家庭的平均消费支出从2019年的28.1万日元大幅减少到2020年的26.2万日元。从收入级别来看，所有收入级别消费支出都在减少。减少幅度特别大的是衣服、鞋子（减少17.1％）、文化娱乐（减少15.0％）等经费项目。

值得一提的是，第IV～第V等级的高收入阶层，消费支出的变化率都超过-7％，相对来说支出减少幅度比较大。结果，显示收入等级之间消费支出差异的集中系数从0.1186降低到0.179，下降幅度约3.8％。但是从经费项目来看，第1～第2等级的低中收入层中保健医疗的支出减少了8.6％，集中系数上升了约9.1％等，这些经费项目的变化都显示了收入差距正在扩大。

关于收入阶层之间的资产动向如何呢？表的下半部分显示了5个等级的劳动者家庭在2019年和2020年的金融资产净增额（储蓄和保险的净增＋有价证券的净购买）和集中系数。关于2019年和2020年每户1个月的金融资产净增加额及其变化，需要注意的是，虽然不是金融资产的总额，但是受疫情扩大影响较大的2020年，金融资产的净增加额比2019年增多。

但是从收入等级来看，中高收入层的增加率较高，集中系数上升了4.0％。也就是说，在新冠疫情前后，劳动者家庭的金融资产差距呈扩大倾向。今后公共部门在应对贫富差距问题时，有必要关注新冠疫情前后资产差距的动向。对于个体经营的家庭，也需要进行统计，全面把握收入、支出、资产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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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总务省的《劳动力调查》报告显示，2021年7～9月期平均失业者为211万人，与去年同期相比减少了13万人。但是，失业期为“1年以上”的长期失业者为68万人，增加了18万人。雇佣保险基本津贴的领取者实际人数为48.1万人，覆盖率仅为四分之一左右。

作为失业状态下没有领取雇佣保险的理由，可以列举如下情况：①没有雇佣保险的领取资格②虽然领取了雇佣保险，但是支付期限已经结束③没有申请。现在，规定的劳动时间为每周20小时以上，预计有31天以上的雇佣成为加入雇佣保险的必要条件。因此，有的合同工、兼职工、临时工等不在雇佣保险覆盖范围内。

以新冠状疫情为契机，预计很多产业会进一步利用IT（信息技术）向资本集约性的结构方向发展。在讨论推进提高就业灵活性之前，有必要尽快纠正失业风险高的就业形态不被社会保险安全网的覆盖的现状。

翻译责任：日本综述。本篇报道首次刊登在《日本经济新闻》2021年11月16的专栏《经济教室》中，题为《不同收入阶层所受影响各异（中）：新冠状疫情带来差距扩大》（日本经济新闻2021年11月16日）。经笔者的许可转载。